“你们帮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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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要忙着青帮的各种买卖，还要去参加老爷子的家族会议，没空管你。”

“离家族会议还剩几天？”

“你一个小姑娘家知道这个干什么，要不和小爷出去找找乐子。”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家族会议，白痴！”

“你怎么说话呢！”

咣当，黄毛小子一脚踢了风璇亦后腰上。“连法术都没有的，还在这装，骗谁呢？骗到青帮头上来！黄爷今天告诉你什么叫青帮。”

“来啊，你就照着我这张脸上揍啊！”

嗵的一声，被黄毛小子用法力强化过的报纸发出意外沉重的声音。

见黄毛小子丢了武器，完全不说话了，风璇亦倒觉得有趣，这个人很容易读懂啊，弱点竟然是我的长相。初见风璇亦时他都说不出话来，知道风璇亦不是他认识的人后，态度简直恶劣到两极反转。不过还好，风璇亦瞬间戳中他的软肋。

他好像认识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她”，又和“她”不是很熟，和家族里其他喜爱“她”而讨厌自己的人不同，所以风璇亦并没不想惩罚这个没礼貌的小伙子。

“我问你，你认识风璇亦吗？”

“他们说就是你啊，可谁知道你不是真的呢，你连法术都没有。”

“在你看来，风璇亦这个人，就一定要有法术吗？”

“废话，自从那年世界各地都有人觉醒法术以来，风家和当时的政权合作迅速平稳事态，其中最传奇的角色，青帮最年轻的干部，风家的参谋，她不可能没有法术的啊！能作为她的替补，风璇亦应该也不差。怎么也不会是你这种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如果我告诉你风璇亦没有法术，这正是因为你口中的“她”——风玄，也没有法术呢？”

“我凭什么信你？她要是没有法术靠什么成为风家的参谋？”

“…不知道…风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离开这么多年还有人念着她……这点啊，其实我也想知道的啊……”

风玄，这个从自己来到家族后一直被听到的名字据传是自己和她长相相似的人，虽然父亲不承认但帮内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事——自己被命名“风璇亦”其实只是“另一个风玄”作为替代品的她而存在。从命名那天起，被家族的人蔑视的眼神，窃窃私语声，风玄的名字像一座高不可及的山矗立在眼前。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凭什么要我成为她？为什么我那么努力还被处处指责我做的不如她好？

“该死，又想到她…”风璇亦拼命想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恨。

由于面前的黄毛小哥不乐意接这个活儿，送她去都城参加家族会议可不是挣钱的买卖，就随便塞到运货卡车里，把她顺路和货物一起运到位于都城的风家大宅。风璇亦自打那天摆脱了逃跑造反的嫌疑，得到了天渡青帮众人的悉心照料，不用整天以大小姐的身份虚以委蛇保持优雅，和这个愣头青小子相处反倒自在，算是个能以真心交流的陌生人吧。卡车在路上飞驰，颠簸中，风璇亦陷入沉思。

“你怎么了？我刚没打到你脑袋吧？”

“没有，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听你自称黄爷，姓黄吗？”

“不是，小爷我叫袁黄。我可能姓黄，也可能姓袁，当时我太小了不记得到底姓什么，秦依大哥捡我回来时就把这两个字凑一起叫了。”

“是个好名字，你也是孤儿啊。其实帮里很多孤儿都姓家主的风姓呢”

“我大哥说我就是天渡本地人，可能还是想我能找到爸妈的吧…诶，为什么说是个好名字？”

“你读过千字文吗？”

“不念书，头疼，我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叫袁黄，是不是很有气势？”

“哈哈，风玄，袁黄，天地玄黄，好呀！”

——又是风玄…又是她，璇亦心中愤恨腾的跃起，像条毒蛇嘶嘶作响。璇亦，掐住蛇的七寸……要有耐心……再耐心一点，璇亦…

“对了，你说你见过风玄，怎么认识她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是说，除了长相之外？”

“你们俩确实长得很像，我见她时她年纪比你小一点吧，比你这种小姑娘有气质。我当时受伤了手呀脚呀腿呀什么都炸的都乱飞，我以为我完蛋了。是她带着人来救了我们几个，我以为活不下来，她给了我一种药，还用了她的法力，她让我看见我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我好了，可是她好像并不高兴，在她的法术里有声音在哭，我也搞不懂怎么了，然后…我又飞起来，她就像神仙，然后…我到了帮里，大哥把我接回去还骂了她，再然后…”

“她带你进入内景，她给你看了预测的未来。”风璇亦赶紧打断袁黄小哥稀里糊涂的回忆，看来只是一面之缘，他跟风玄并不熟。没有有用的情报

“对，这种东西在数师这儿是叫内景，你也知道这玩意儿？”

“我当然和她一样，都是数师，跟你们这种有法术的法师不同。我们没有法术，一般数师都会因为运用能力原因体弱甚至残疾，难得的是，她同时还是药师，运用数术伤害身体的同时还能治愈疾病。这就是她的独特之处，可以算得上独特的存在。自从我入学以来，家主曾试图培养她这样的人，始终没人能做到和她一样兼具数师与药师能力。”风璇亦若有所思的念叨着，也不知道黄小哥是否听懂了，他所寻找的风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不可超越的存在。

“诶，那你既然是数师也会预测了？帮我算算，她在哪里？我还没报恩呢！大哥说就我这点本事，救我回来还不够补偿玄姐损失的命呢！让我有命必偿，这条命就为了玄姐好好活着。嘿嘿，所以我一直没什么出息的躲着，在帮里开开车送送货。”

“预测位置…嗯，这倒不难。”风璇亦自从来到风家，开始在意这个前任参谋风玄以来，曾经无数次进入内景，凡是和她相关的事任何线索都被抹干净了。也许像风玄这样的数师早就测到会有自己这样的存在打听她的下落吧。但，这个随手救下的小伙子可能会被漏掉，没有对偶然救下的无名之辈遮盖行踪“你后来见过她吗？我带你进内景帮你测一下。”

“啊啊啊！这是什么？”

“奇门局•年家•置润”一道道圆环如水波般展开，围绕中心不断旋转，最终幻化成九宫格图案。“过来，你上次是在这里见过她吗？西北方？”

“对对，那有人。”

“是她吗？”

“好像是，好像不是。”

“什么？给我好好说话！”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风璇亦制造的内景中，模糊不清，即使再次发动力量，靠的更近了，袁黄也还认不出来，风璇亦好想揍他。这种最基本的识人跟踪都做不到吗？

“对不起，我真的认不出来了。但感觉就是她。”

“数师从来不靠感觉论事，真是废物！算了…就到这里吧。浪费时间起局了。她怎么可能出现在天渡市中心商业区那种人多的地方呢”

“可能她出来买东西吧？”

“她当初背叛青帮，离开风家家主，就是为了住在市中心买东西？白痴吧你？还就在天渡，我天天待的城市？我眼皮底下？我白痴吗？拼了命找到人居然TM在眼皮底下？”风璇亦暴露本性，急躁的性子又上来了，一提到风玄总没什么好事，无数次寻找都没有任何结果，还一个比一个荒诞。

“对不起，亦姐，我不是…不是没看清吗？对不住，对不住…”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袁黄在看到风璇亦的样子后终于明白了，除了长相和风玄相似，这个气势简直和自己见到的风玄一模一样，这才就是青帮的参谋。也随口改了称呼，这姑娘真能装啊，她要让自己一开始就看到她是这样，她至于挨自己一脚吗？

“完了，完了，看来我自己给自己惹了大祸了，这位就是风璇亦没错的。”袁黄借口看看前面有拦车的灯光下车，想躲开这位发脾气的大姐头。

“去哪啊？”

“亦姐，你看，前面拦车了，好像是武警，出事了。”

“反正前面是大桥，告诉司机别上去了，咱绕路走就是。你回来，继续帮我找人。”

“算了，算了，亦姐。我可算认识你们数师了，我从小就数学不好，一进你这内景脑子里被你带着算数，脑子疼死了，再找下去我可会被逼疯的。眼前模糊得真的看不清楚路啊！咱不找了不找了行不？”

“不行，你见过她，还在天渡，她就在附近。她没有抹去关于你这种小啰啰的记忆，就还有可能，跟着我，再来点线索还需要计算…节气…时辰…，当时的场景参数，还有，什么…我再想想…”

袁黄的脑力自然跟不上风璇亦磁盘阵列般的计算力，已经体力不支倒下了。没来得及阻止货车改路，货车径直上了桥。正在起局的风璇亦瞬间感到内景中的奇门局发生变化，这是一个数师的直觉，上桥这一行为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在不同的地点同一个奇门局中景致瞬息万变，如沉入深海，一片死寂。

“这是——入墓局？不好，快，醒醒啊！快下车，要出事了！”